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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需要一所“摇滚学校”

2019-04-16 11:31:18 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 责任编辑:乔燕冰

 作者:乔燕冰

  韦伯几乎已是音乐剧或经典音乐剧的代名词了。事实上,他也的确未辜负人们赋予他的号召力。甚至更甚,继《剧院魅影》之后,此番首次登陆亚洲及中国并上演正酣的全新力作《摇滚学校》,他拉来一所“最燃音乐剧摇滚学校”的萌娃,嗨翻剧场,老少通吃。

每个人心中都需要一所“摇滚学校”

  正如《猫》《剧院魅影》《万世巨星》曾引爆音乐剧消费市场,也引发圈内外热议,韦伯的《摇滚学校》同样散发着经典作品的气质。对于当下中国方兴未艾的音乐剧市场,无疑可为其创作和观演又添一例解渴的范本。

  改编自2003年由理查德•林克莱特执导、杰克•布莱克主演的同名派拉蒙电影的《摇滚学校》,讲述了落魄的摇滚乐手杜威机缘巧合“混”入一所贵族学校,成为“不务正业”的代课教师,带领一群孩子组建摇滚乐队,最终集体决战摇滚大赛……这样并不算新鲜,甚至有些老套的故事,却俘获了人心。

  剧中,孩子们遭遇着不被父母理解的烦恼、难以融入集体的困惑、繁重课业的疲惫,对严厉管教的厌倦、做乖孩子的魔咒;成人们有被自己组建的乐队踢出局后寄人篱下的主人公、热爱摇滚却屈从现实放弃梦想转行的朋友、古板克制而内心狂热并孤独的女校长、一群远离孩子心灵世界却望子成龙的家长们……无论大小观众,都可以从这些典型角色的各色人生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或触不及防地感同身受,或莫名亲切而不自知,人们借助剧中人,潜藏于内心的反叛意识通过摇滚的方式得到替代性释放,通过主人公“逆袭”的人生获得代偿性满足,或者仅仅是那饱蘸自由反抗精神的摇滚乐,便可给现代焦虑的生活一刻忘我的宣泄。更重要的是,因为剧中人与现实的天然距离,观众获得一种审慎反观的视角和空间,在尽享百老汇水准戏剧的精致、韦伯笔下音乐的悦人等感性愉悦之余,又被理性觉醒召唤的精神力量刺激着,痛并快乐着。更不用说作品将电影音乐剧化是建基于以硬核摇滚的煽动性、现场演绎的震撼力、天真孩童的表现力的完美结合上,让人欲罢不能,争相“入学”。

  但是,最令笔者为之所动的,却是作品尾声的一瞬间。

  较之电影中,摇滚乐队真的在那次比赛后组建起了一所摇滚学校,开心而尽兴地玩起了摇滚不同,音乐剧结尾却收场于摇滚乐队虽未获奖,却在观众的强烈叫好呼喊中返场。在支乐队的尽情演绎中,杜威最终高喊,“‘摇滚学校’现在……宣布……放学了!”这一句即标志着演出的结束,亦可宣告“摇滚学校”乐队的终结。在笔者看来,这或许是音乐剧版较之电影版埋下的最大的伏笔,是作品可以引人遐思的最大空间,更是这个喜剧隐约预设的一个悲剧底色。

  “摇滚学校”在遭遇千难万险,登上了大赛的舞台,最终俘获观众的心,拔得了人们心目中的头筹,这种中国式的大团圆结局,也更符合大多数观众的情感期待。但该剧的高明之处,或许正在于,在看似俗套大团圆的结局中,埋下了这样一个痛点。这正如彼时当人们正在为娜拉的出走而欢呼时鲁迅先生发出那句著名的诘问:“娜拉走后怎样?”置换到这里,或许我们在激情喝彩之后不应漠视,大赛之后“摇滚学校”会怎样?

  事实上,以剧中这所贵族学校的定位,其价值秩序和诉求很难因为一个“乱入”的冒牌代课教师的疯狂举动而彻底改变。因此,可能班级内的星星评比榜会重新挂起,家长、学校以及老师对孩子的要求也会渐渐恢复如初。正如在酒吧中脱掉外衣手舞足蹈、忘情一刻、尽展歌喉的女校长,短暂的回归与放纵之后,最后又穿起外衣,板起面孔,礼貌挥别杜威。只能说,在她的世界里,摇滚精神片刻再现,或曾经回来过。但在现实面前,无论是知趣地离开,还是懂事地挥别,“摇滚精神不再”这一客观结局或许都是大多数人必然会经历的事实。如女校长那首在笔者看来可谓全剧的“剧眼”的歌曲Where Did The Rock Go(《摇滚都去哪儿了》)所唱的:“歌声依然响个不停,却传不到我的世界,曾经青春闪亮光泽,在成长旅途中消磨,世界如唱片般旋转,音乐声却越来越弱,哪里还有摇滚的节奏?……”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生活、生命难道不正是这样一次次丢失又一次次找回,一次次麻木又一次次清醒,一次次绝望又一次次重拾希望中负重前行吗?就像女校长明知自己已经逐渐变成了令别人讨厌的自己,却依然在一个校长的责任使命中拒不回头。而这种自由的丧失与反抗、自我的迷失与找回,这种偶尔徘徊于本真的自己与现实的自己之间的痛苦纠结等,构成了她生命的弹性和思想的余地。这是生命的无奈,也是生命的魅力;这是孩子世界青春亚文化的生发的根源,也是成人世界摇滚精神的不朽的内核;这是戏剧与人性与人生对接共鸣之所在,也是骨感的现实总是需要丰满的艺术的内在原因。或许也正因此该剧能牢牢抓住人心,因为孩子需要情绪释放,成人需要心灵“救赎”。

  从这样的结尾,再去反观全剧,显示出这个题材的作品传递出的力量,这是来自童话式的故事透射出来的美好与悲壮。主人公有西西弗斯的执著,也有堂·吉诃德的愚勇,他的“逆袭”只有通过戏剧的狡黠所制造的现实巧合方可成就。作者设置的极端个体与特殊群体咬合的故事,无非是为找回每个人都需要、都渴望的一种“摇滚精神”而开辟的一条路径和通道。这条路径和通道直通人心,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个人心中都需要一所“摇滚学校”。

  只是,这所“摇滚学校”,或许只有建构在内心中才具有其“合法性”,才会永存,才会保有摇滚作为自由和抗争的表现形式的内在价值。正如杜威在乐队未获奖时一句略带无奈的诙谐调侃——“真正的摇滚巨星从来拿不到奖”。真正的“摇滚学校”也难以存在于剧中那样的以藤校为目标的“精英”教育领地之中。否则,摇滚精神也许将荡然无存。这种悖反也正是该剧在“光明的尾巴”中留下的那抹暗色反衬出的光芒。“摇滚学校”或许不需要实存,只需那束光偶尔会照进人们的心房。这也许也是有着摇滚情结的韦伯要借剧中歌词“没错!我们要教会全世界摇滚”所传递的精神内核吧。(乔燕冰)

本文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责任编辑:乔燕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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